佛家的宇宙人生

2015-03-3 佛道禅佛论

前言
总的来说,道家修炼重点修了真,返本归真,最后修成真人。但是忍也有,善也有,重点落在真上去修。佛家重点修善,大慈悲心,看众生都苦,普度众生。

整个佛教学说的基础是关于对“悲”的解脱。生命在佛佗的眼里最初是充满了“悲”的。生老病痛还不说,还有那无止尽的“欲”。而佛佗最后却摆脱所有的这些痛苦,方法是“忘我”。“忘我”者,忘掉自己的私欲也。佛佗把自己的人格融进了大自然中,在发现了自身的渺小的同时又寄渺小之身于宏大的自然。大自然是永恒的,所以我们也在这融合中得到了永生。

佛的境界,不只是限制于人,还在于整个自然。所谓一草一木皆有情也。这种把人自然化和把大自然人格化的思想被称为“物我两忘”。在结合了佛教和道家的禅宗里体现得最深,也是中国传统艺术的精髓所在。
19世纪德国的一个文学家赫尔曼·黑塞有一短篇小说叫“席特哈尔塔”,描写的是一位王子,在目睹了生命的苦难之后在大自然的宁静之中找到了解脱。这小说的故事是以佛佗本人“释迦牟尼”的生活为原形,而对他的“觉悟”的境界的妙述,则非常的细腻和自然,即显示了禅宗的无喜无悲的空灵感,又有西方文学的那种对人和自然的优美的描绘。
之所以在此提到赫尔曼·黑塞的小说,是因为佛学的精神有一定的国际性,即它从某种意义上揭示了人类的共性——对生命本身的欲望的恐惧和对宁静的心理状态的追求。

佛法宇宙观的核心,就是“空有观”,即如何领会“空”与“有”的问题。对此,这里先作些概略的介绍,然后再进一步深究。

首先,我们看看佛法宏观之“宏”。
现代天文学,从哥白尼提出“日心说”算起,不过450年光景。在那以前,基本上还是“天圆地方”、“地心说”之类的狭隘观念,连星星也好像是被缀在天幕上的。可是,佛教早在2500多年前就已提出“大千世界”、“十方佛国”之类无比宏大的概念了。

什么叫做“大千世界”?大致说来,整个太阳系相当于一个“小世界”;1000个小世界称为一个“小千世界”;1000个小千世界称为一个“中千世界”;1000个中千世界称为一个“大千世界”。由于其中包含三个1000倍的累进,因而“大千世界”又称“三千大千世界”。试想一下,这个“大千世界”该有多大?如果用数学机械地计算,则1个“大千世界”=10003个太阳系,也就是10亿个太阳系。当然,佛教的提法并不全同于天文学概念。这只是大约相当而已。

那么,“十方佛国”有多大呢?“十方佛国”包含着“恒河沙数”个大千世界。而所谓“恒河沙数”,就是印度恒河之中沙粒的数量,那还能以数计吗?

据现代天文观测,银河系中共有1000亿个以上的大小恒星及无数星云、星团,直径为10万光年;银河系之外,目前观测到的“河外星系”约有10亿个。尽管人类目前的观测半径已经延伸到上百亿光年之遥,仍然不着宇宙的边际。直到本世纪中期,天文学家们还一直将人类所观测到的这部分宇宙(即后来所说的“可见宇宙”)当作整个宇宙来研究,全然没有想到(也几乎无法想象)在“可见宇宙”之外还有着无限广阔的天地。  

在世人时时处处接触的都是“有限”因而习惯于“有限”观念的情况下,佛教却早早地提出了“无限”的观念(当然,《老子》也同时提出了相似的“无限”观念),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。就是现代具有天文知识的人,对于“无限”还是很难想象的。相比之下,佛法视野之广阔无垠,难道不令人叹服吗(九晖:此中佛教的“无限”应解释为广阔无垠、无比宏大的概念)?

其次,我们来看看佛法微观之“微”。
从十九世纪初道尔顿等人提出“原子分子假说”算起,现代化学的微观理论还不到200年历史。可是,佛教早在2500多年前就已经提出“水尘”、“金尘”、“微尘”、“极微尘”、“邻虚尘”等概念。

所谓“水尘”,是指能够往来于水中空隙之尘;所谓“金尘”,是指能够往来于金属空隙之尘。这“水尘”与“金尘”就够小了吧?而“金尘”还七倍于“微尘”,“水尘”又七倍于“金尘”,可见“微尘”之小。这么小的“微尘”还七倍于“极微尘”,“极微尘”还可分解为“邻虚尘”。所谓“邻虚尘”,就是“邻近虚无”之意。其实当代天体物理学中所说的“夸克”,正是从“邻虚尘”的梵文读音借用过来的。
现代化学告诉我们:保持物质化学性质的最小单位叫“分子”;组成分子的是“原子”;组成“原子”的是原子核和电子;组成原子核的是“质子”和“中子”(属“重子”);再细的,还有分别属于“介子”、“轻子”和“光子”的许多种“基本粒子”。

佛法的各种“尘”虽不能等同于现代化学的分子、原子、基本粒子,但佛法视野之精微,是显而易见的,也是令人惊讶的。

第三,谈谈时间观念。
当代不少天文学家还在探讨“宇宙起源”,提出了“爆炸说”、“星云说”等等假说。若就某一天体、某一星系或“可见宇宙”而论,自然有其起源。但若是探讨整个宇宙的“起源”,那么,对于这种思维方式,实在不敢恭维。宇宙根本无始无终,哪有“起源”可探?

关于时间,佛教也早在2500多年前提出了一系列“劫”的概念。“劫”作为时间概念,有大、中、小之分。1个“大劫”包括“成”、“住”、“坏”、“空”4个“中劫”;1个“中劫”包括20个“小劫”。1个小劫是多长时间呢?计算的结果,是1679.8万年。那么,1个大劫等于80个小劫(4×20),也就是134384万年。按照佛教的说法,宇宙在此之前经历了多少个大劫呢?经历了“无量阿僧祗”个大劫。“阿僧祗”已是“无数”之意,前面再加个“无量”,你看,这宇宙的“起源”还从何谈起呢?

这里所谈到的“成”、“住”、“坏”、“空”四个中劫,是指宇宙天体的形成、稳定、衰微、消亡四个阶段。佛法认为,宇宙中一切天体都是按照这“成”、“住”、“坏”、“ 空”四个阶段循环演化的;其中的“空”,既是一轮演化的终结,又是新一轮演化赖以发端的前奏。

第四,谈谈相对观念。
当20世纪初叶爱因斯坦提出“相对论”的时候,许多经典科学家都为之惊得目瞪口呆,感到不可思议。然而,佛教却早已有了“大千世界若一微尘”、“一微尘含大千世界”、“无数劫犹一刹那”、“一刹那等无数劫”的种种相对性提法。

这些相对的观念多么无拘无束!那些遥远的星体和星系,虽然其本身确实大如“大千世界”,但从地球望去,何尝不是一粒粒“微尘”?而那一个个连显微镜下都无法看见的原子,虽然其本身小如“微尘”,但与一个个电子或其它基本粒子相比较,又何尝不是一个“大千世界”?再说时间方面的相对性。

现代科学已经证明,时间并不是个匀速的常量,物体运动的速度越快,则时间越慢。将来若能研制出“光子火箭”,在那上面跑上几天,地球上就已过去好几十年甚至好几百年了。那么,如果运动速度达到光速或超过光速,情况又将如何呢?也许“时间停滞”或“时光倒流”都是有可能的。由此来看“无数劫若一刹那”、“一刹那等无数劫”的说法,其中的道理还能否定吗?

20世纪30年代,爱因斯坦提出关于“虫洞”的理论,认为“虫洞”能够扭曲宇宙空间,形成“宇宙隧道”,使原来相隔亿万公里的地方变得近在咫尺。50年代以来,科学界对“虫洞”的研究越来越多,认为宇宙间充斥着数以百万计的“虫洞”,如果人们从宇宙的一端钻进去,然后通过“宇宙隧道”从宇宙的另一端钻出来,那么,仅仅1公里长的“虫洞”就可以将地球与相隔26光年的织女星连接起来。目前,美国太空总署正在与科学家研究如何利用“虫洞”实现星际旅行。

这26光年在“虫洞”之中仅仅是1公里。两者相差多少倍!即围绕地球赤道飞行6149.5周的距离,只相当于在“虫洞”之中移动1毫米!
空间的距离可以相差这么多倍,时间的长短自然也可以相差同样的倍数。按照这个比例,1秒可等于780万年,1天则可等于6739.2亿年。
将“虫洞”理论与上述佛教种种相对性提法两相对照,怎不令人对佛法深深叹服呢!

难怪爱因斯坦也曾有言:“如果有何宗教可以与现代科学共存,那就是佛教。”

第五、谈谈辩证观念
从黑格尔创立唯心辩证法到现在,还不足200年。对于黑格尔的辩证思想,马克思和恩格斯曾给予高度的评价:“黑格尔第一次——这是他的巨大功绩——把整个自然的、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描写为一个过程,即把它描写为处于不断的运动、变化、转变和发展中,并企图揭示这种运动和发展的内在联系。”(《马克思恩格斯选集》第3卷第63页)

可惜马克思、恩格斯都无缘接触或太少接触佛学和《老子》。其实,关于自然、历史和精神都处于运动、变化、转变和发展之中的辩证观点,佛教与《老子》都早已有了精妙的阐述和运用,比黑格尔要早2000多年。佛教和《老子》的辩证观,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,完全可以跟当代哲学的最高成就相比而毫不逊色。

在佛法中,除了前述成、住、坏、空四个中劫是对宇宙天体演化过程的明确表述之外,还有诸如“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”、“寂而常照,照而常寂”、“变幻无常,川流不息”、“万法归宗,圆融无碍”以及“八不”(不一不异,不断不常,不去不来,不生不灭)等许多精辟的论述。对于这些问题,需要作进一步的深究才能谈清,这里暂且搁置一下。
以上,是关于佛法的概略介绍;以下,转入对佛法宇宙观的深究。

宇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这是困扰人类的千古之谜。而且,正因为没能解开宇宙这个谜团,人类在其它许多问题上的认识也就没能得到澄清,甚至往往“以非为是,以是为非”、“以真为妄,以妄为真”,完全弄颠倒了。

其实,早在2500多年前,释迦牟尼和老子已经揭示了宇宙的真象,可惜由于他们在表述上过于幽玄,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如实领悟,其余绝大多数人,或者一知半解,或者全然无知,甚至普遍误认为“迷信”,这是非常遗憾的。

宇宙之谜,就是宇宙本体之谜。而宇宙本体的核心问题,正在于弄清“空”与“有”的本质及其相互关系。说明一点:与“空”相应的,还有一个“无”的提法,前者源于佛法,后者源于《老子》,两者相通相融,因而在以下的论述中有时相互交替。

“空”与“有”这些范畴,许多人都很陌生。这里先作一个粗浅的介绍。
我们所见一草一木,乃至大到宇宙星系,小到基本粒子,人们都认为是实有的。这大大小小、形形色色的物质形态,我们可以概括为一个总的范畴——“有”。

与“有”相对应,那些看不见、摸不着、甚至当代最精密的仪器也探测不到的,我们可以概括为另一个总的范畴——“空”。
这“有”的存在,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。可对于这个“空”,人们就很难想象其存在,尤其难以想象它是一种更为根本、更为实在的存在。然而这个“空”,的确是一种更为根本、更为实在的存在,因为,一切“有”都是由“空”衍生而来,而且唯有“空”才能充盈整个宇宙——似乎一无所在,实则无所不在。

以下,分三个专题作系统的论述:①宇宙的本体究竟是什么;②宇宙的本体给我们什么启示;③关于“特异功能”。
一、宇宙的本体究竟是什么
“有”的本质是空虚不实、空幻不定、空寂不存的;
“空”的本质反而是充盈不虚、恒常不变、独立不依的。

首先谈“有”之空虚不实。
天地万物分明实实在在,为什么说是空虚不实的呢?
科学常识告诉我们:物体由分子组成,分子由原子组成,原子由原子核与电子组成;分子之间有空隙,原子之间有空隙,原子内部更有巨大的空隙——原子核的直径还不到整个原子的万分之一,如果把一个原子放大到篮球场那么大,原子核只等于这个球场中央的一颗绿豆或一粒芝麻,你看空到了什么程度!

微观世界如此,宏观世界也是如此。茫茫宇宙,星球点点,简直就像空屋之中飘浮的粒粒尘埃。可见,无论微观还是宏观,所谓“实有”都不过亿分之一乃至万亿分之一,岂非空空如也?
看起来实实在在的万物尚且其“空”如此,那过眼烟云般的万事,其“空”就更不待言了。说万事万物空虚不实,自然不等于说它不存在,但毕竟无法否定其空虚的本质。

  其次谈“有”之空幻不定。
从辩证的观点看,一切事物每时每刻都在运动变化。正如有位哲人所说:“没有人能够第二次涉入同一条河流。”因为,任何一条河流的河岸、河床、河水都在不停地变化,哪怕你刚从河里上岸又返身涉入这条河,后一分后一秒的这条河已经不是前一分前一秒的这条河了。
天地万物看起来真真切切,但是就实质而言,则既是它又不是它,因为后一分后一秒已不同于前一分前一秒。如此变化无常,虚幻不真,即“空幻不定”之所谓。

  再次,谈“有”之空寂不存。
天地万物之存在是无可置疑的,然而,一切有形有象的实体都有其“寿命”,“寿命”一终便不复存在。“寿命”之长短各不相同,短的(如某些基本粒子)只有几秒钟,长的(如各大星系)可达若干亿年。但无论其“寿命”长短,都有限度,因而从本质上看,一切“有”的存在都是暂时的,都要归于毁灭,归于空寂不存。既然连太阳、地球之类的天体都要归于毁灭,那么功名富贵之类的人间事务就更是瞬息万变,无可久留的了。

以上就是“有”的本质:空间有限,时间有限,空虚不实,变化无常。

  以下,让我们来看看“空”的本质。
所谓“空”,自然不是一无所有,而是另一种无形无相、不具备质量、不占有空间却又充斥于空间的存在。
人们一直在苦苦探索宇宙之本原。就近代科学而言,最初发现“分子”,以为是“不可再分”的最小物质单位,故取名为“分子”;随后发现“原子”,又以为是“最原始的”物质存在形式,故取名为“原子”;后来发现原子由原子核和电子组成,原子核由质子和中子组成,并进而发现许多种更细微的“基本粒子”,于是又认为找到了“最基本的”的物质存在形式,故取名为“基本粒子”。这些称谓都含有宇宙本原的意味,却都被其后的科学发现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了。最新科学发现,成对的基本粒子一旦相遇,便发生“湮灭”现象,即化作不具有质量、不占有空间的单纯能量了。

这样,传统的物质概念便遭到严重挑战:如果坚持物质必须具有一定质量、占有一定空间,那么“物质不灭定律”便不再成立;如果不坚持具有一定质量、占有一定空间,那么科学上的物质概念只好向哲学上的物质概念靠拢,即成为一个笼统的“客观实在”。

而这所谓“客观实在”,又是说不清、道不明、矛盾重重的。因为,当代学术界已普遍承认物质、能量、信息为“三大要素”;如果“客观实在”不包括能量与信息,就必须承认能量与信息独立于物质之外,那么“本原”岂不成了三个?又怎么能称为“本原”呢?如果“客观实在”包括能量与信息,那么这能量与信息又是什么样的物质呢?而且,物质的各种属性(例如软、硬、导电、不导电)都是信息,如果信息属于物质,那么这些属性岂不也成为物质了吗?再则,所谓“意识”,实际上是各种信息在人们头脑中的组合,如果信息属于物质,那么这意识岂不也成了物质?又还有什么“主观”与“客观”的区别呢?
其实,对于宇宙本原这个问题,2500多年前的老子早有论述。老子认为,宇宙的本原是“道”;这个“道”是难以表述的,一旦表述出来,便有异于其本来的面目(“道可道,非常道”);这个“道”,早在天地形成之前就已存在,而且是天地赖以形成的母体(“先天地生,为天地母。”)。这个“道”,隐隐约约,模模糊糊,但毕竟是一种实在,而且包含着某种定则(“道之为物,惟恍惟惚;惚兮恍兮,其中有象;恍兮惚兮,其中有物;窈兮冥兮,其中有精;其精甚真,其中有信。”)。
不难看出,老子所说的“道”,就宇宙本原这方面的含意而论,其实正是“无”——无形无象、不具有质量、不占有空间却又充斥于空间的另一种实在。
这里要说明一下,老子所说的“道”,包括两个方面的含意,既指宇宙之本原,又指宇宙之法则。这里说“道”是“无”,乃是仅就宇宙本原这方面含意而言的。

综合上述,我们不难看出“空”的本质。
  首先谈“空”之充盈不虚。
“空”之充盈,乃因其无边无际,遍满环宇,虽然看不见,摸不着,似乎一无所在,然而具有能量,载有信息,实则无所不在。因此,“空”是其大无外、充盈整个宇宙的。
“空”之不虚,乃因之极细极微,其小无内(没有内部结构),不可再分。因此,“空”是不可分解、不含间隙的实在。

  其次谈“空”之恒常不变。
所谓“恒常不变”,并不是一片死寂、不含生机。《老子》说“有生于无”,正说明“有”是由“无”变现而来。然而,不论如何变现不息,其总量依旧不增不减,衍生了“有”却不离于“有”——包围着“有”,渗透于“有”,组成于“有”。
包围着“有”,作个形象的比喻:一切有限的“有”的个体,都象水中的悬浮物,“浸泡”于无限的“空”,绝对找不到摆脱“空”之包围的“有”。
渗透于“有”,比如一块巨石占据了一定的空间,假设在巨石的中心挖个密封的空洞,那空洞之中也照样充盈着“空”。而且,就连石头内部的分子之间、原子之间以及原子内部,也都充盈着“空”。“空”渗透于一切物体之中,绝对找不到拒斥了“空”之渗透的物体。
组成于“有”,例如一个原子,在原子核与电子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空隙,这个空隙正是“空”。这个“空”,本身就是原子的组成部分。正因为这个“空”的存在,原子才成其为原子;倘若剔除了其中“空”,原子也就变成“核子”,而不再是原子了。
整个宇宙都充盈着“空”,任何局部的“空”都与整体的“空”全息对应,毫无差异。世上有万千种“有”,却绝无第二种“空”。所以说,“空”是恒常不变的。

  再次,谈“空”之独立不依。
我们前面谈到,作为宇宙本原的“道”也就是“无”。“道”是“先天地生”的,“无”自然也是先天地生、伴天地长、后天地存的。任何一个天体都有毁灭之期,而当其毁灭之后,“无”依旧长存不灭。
可见,一切具体的“有”都是有限的(空间有限,时间有限),“空”则是绝对无限的。“空”生发着“有”,却并不依附于任何具体的“有”。此即“独立不依”之所谓。

《老子》曰: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”其中的“道”,即宇宙本原之“空”,亦即道家所说的“无”、“无极”;所谓“道生一”,即“无极”显化而为“太极”;所谓“一生二”,即“太极”分化而为“阴”、“阳”;所谓“二生三”,即“阴”、“阳”相济而为“三才”(天、地、人);所谓“三生万物”,即天、地、人相互作用而衍生为万事万物。

这里有个问题需要澄清:对于《老子》这段话,许多人都认为是对宇宙起源的描述,这个说法不对。因为,一连串的生发是从“道”开始的,“道”也就独立于整个生发过程之先。如果说这段话是对宇宙起源的描述,“道”岂不就独立于宇宙之外了吗?所以,《老子》这段话是对一个个星系起源的描述,或者说是对我们人类所在的太阳系起源的描述。作为宇宙本原的“道”,既然独立于整个生发过程之先,也说明是独立不依的。

佛法认为,佛的“法身”是“遍满宇宙”的,是“不生不灭”的,是“全知全觉”的,其实这正是“空”的写照:“空”之充盈不虚、不生不灭,上文已作交代;至于“全知全觉”,乃因“空”之蕴含全息,每个局部都与整体全息对应,故而能够全知全觉;所以,“空”也就是佛的法身。

现在,让我们归纳一下。“空”是什么?在《老子》中,“空”是作为宇宙本原的“道”;在佛法中,“空”是空而不空的“真空”、“慧空”,也就是佛的“法身”;在现代科学中,“空”是爱因斯坦致力探索的“统一场”。一言以蔽之,“空”就是兼具物质性、能量性与信息性的宇宙本原。

这里有一点需要说明:所谓“兼具物质性、能量性、信息性”,并不等于“包括物质、能量、信息”。不然的话,这“本原”成了三个东西,也就不能称为“本原”了。那么这句话究竟该怎样理解呢?所谓“兼具”,是“隐含”的意思,即由于它隐而未显、合而未分,所以能够一而含三、三而合一,是三位一体的。当“空”显化为“有”,便不再三位一体,也就分别成为当代学术界所承认的物质、能量、信息“三要素”了。由此可知,作为宇宙本原的“空”,蕴含着物质性、能量性与信息性,却又是隐而未显、合而未分的统一体。

  另一点需要说明的是,“有”有广义与狭义之分。广义的“有”,既包括“三要素”,也包括这些要素所组合的万事万物;狭义的“有”,则仅指“三要素”。《老子》说“天地万物生于有,有生于无。”其中的“有”,就是指狭义的“有”。因为,天地万物也属“有”,如果没有广义与狭义之分,这前一句(天地万物生于有)岂不成了“有生于有”?那样就费解了。

二、宇宙的本体给我们什么启示
  “空”与“有”相反相成,不可偏执。
“空”是绝对的,永恒的,那么,“有”岂不就毫无意义了吗?不,“有”的意义是重大的,甚至可以说,“空”的意义正在于它所显化的“有”。
试想,倘若宇宙一片混沌,无所谓星体,无所谓天地,无所谓人与万物,那么这个宇宙的意义何在呢?又哪里有我们在这里谈天说地、议“空”论“有”的份呢?所以,宇宙之伟大与神妙,正在于它显化了“有”;我们研究“空”,所着眼的也正在于“有”。
佛法向我们揭示了这样一个深刻的道理:有乃空现,莫讳空而执有;空在有中,非灭有以明空。

所谓“有乃空现”,是指一切“有”都是由“空”变现而来,这与《老子》所说“有生于无”是一致的。既然一切“有”都生于“空”又返归于“空”,我们怎么能够避讳谈“空”而执着于“有”呢?
所谓“空在有中”,是指一切“空”都隐含于“有”。原子核与电子之间的“空”,是原子范围之“空”;原子间的“空”,是分子范围之“空”;分子间的“空”,是物体范围之“空”;星际的“空”,是宇宙范围之“空”。离开原子、分子、物体、宇宙这些“有”,还怎么谈“空”的意义呢?所以我们不能采取否定一切“有”的方式去理解“空”。

佛法主张,既不住“有”也不住“空”(住,偏执之意),应当“空”、“有”两兼,应当“寂”(如如不动)、“照”(炽然变现)双修。对于那种否定一切“有”而偏执于“空”的做法,佛法斥之为“偏空”、“顽空”,而非“真空”、“慧空”。
关于“有生于无又返归于无”的说法,究竟应当怎样理解呢?
有人解释道:种子长成禾苗,是种子从有变无而禾苗从无变有;待到禾苗结出种子,则是禾苗从有变无而种子从无变有。固然,这是属于有形与无形的转换,但这不是“有”与“无”的转化,只是一种生命形态的转换。

又有人解释道:植物从土壤中长出来,是从无到有;植物死亡腐朽后被分解为各种元素,是从有到无。这是更深一层有形与无形的转换,但仍然不是“有”与“无”的转化,而只是一种物质形态的转换。
上述两种解释,失之肤浅,难以令人信服,而且不符合“有”与“无”的本意。因为,象这样转换来转换去,仅仅是各种元素的不同组合,全都属于“有”的范围,而根本没有沾到“无”的边。
在以往,要想用科学的概念、科学的语言来阐明“有”与“无”的转化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但是现在随着高能物理的发展,这一点有些眉目了。

在高能物理的实验中发现,正负成对的基本粒子(例如电子与正电子,质子与反质子)一旦相遇,便发生“湮灭”,即原来具有质量、占有空间的基本粒子不见了,变成了既不具有质量又不占有空间的能量——“场”。
按照“量子场论”的观点,“场”与基本粒子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,它们不仅可以相互转化,而且基本粒子本身就可以被看作相应“场”的最小单位(量子)。
到此,“有“与”无“的转化初步为科学界所证实。我们可以说,基本粒子的“湮灭”,是“有”向“无”的转化;而相应“场”变为基本粒子,则是“无”向“有”的转化。

当然,这里所说的“无”与“有”,仍然属于相对意义的“无”与“有”,而非绝对意义的“无”与“有”。从绝对的意义看,就连能量(相应的场)也还是属于“有”的范畴,唯有“统一场”才属于“无”的范畴。但无论如何,能够证实相对意义“无”与“有”的转化,毕竟是当今科学的最高成就。最新研究表明,“从奇点出现大爆炸,宇宙的这种传统图景,严格地说,乃是从绝对的无中创生宇宙。”“守恒定律似乎并未为宇宙从无创生(或者复归于无)造成什么障碍。”(引自英国约翰?D?巴罗著《宇宙的起源》)另一研究的结论称:“科学与宗教的区别,仅仅在于前者是经过实证的。”
老子与释迦牟尼关于“无”(“空”)与“有”的论述,在2500多年之后才初步为当代最尖端的科学家们所接受,我们能不叹服老子与释迦牟尼思想之精深吗?

为什么一般人难于接受的佛、道思想,却为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们(其中包括许多诺贝尔奖得主)所推崇?就因为大科学家的思维层次与佛、道较为接近,而一般人的思维层次与佛、道相距太远。那么,究竟什么是“迷信”?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佛法有所谓“八不”:不一不异,不断不常,不去不来,不生不灭。对此,我想可以这样解释:万事万物各不相同,故谓“不一”;但万事万物本原无二,故谓“不异”;宇宙本原具有波的性质,故谓“不断”;宇宙本原又具有粒子的性质,故谓“不常”;宇宙本原与其每一部分全息对应,故谓“不去不来”(无所谓去来);宇宙本原遍宇不虚,亘古不绝,不增不减,故谓“不生不灭”。

佛法之“八不”,乍一看是那么不可思议,但以“空有”理论观之,则不难发现其义理之真实、精妙与圆融。在佛的境界,速度、大小之类的问题统统失去了意义。没有了速度与大小之别,也就无所谓时间与空间。这,便是真正意义的“超越时空”。
从这里,我们能够进一步理解前面所讲佛的“法身”——如如不动又炽然变现,炽然变现又如如不动。这,正是佛法所谓“寂而常照,照而常寂”的真实内涵。

  现将上述两个专题作个归纳。
“空”是什么?“空”是宇宙之本原,是隐性的物质、能量与信息,故佛法称之为“蕴含妙有之真空”。“有”是什么?“有”是“空”的显化,是显性的物质、能量与信息,故佛法称之为“不碍真空之妙有”。
“空”与“有”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?是本质与表象的关系。“空”是宇宙的本质,因而是潜在的、隐性的、内涵的;“有”是宇宙的表象,因而是外在的、显性的、形式的。本质的显化即为表象,故称“有乃空现”;表象的内涵则是本质,故称“空在有中”。本质的“空”与表象的“有”,二者的统一就是宇宙本体之全貌。将这个原理推而广之,用以观察万事万物,便可发现:没有一种表象不含本质,也没有一种本质不具表象;二者相为表里,不离不弃。这样,看似空泛的宇宙本体,其实正充斥于我们的周围,一无所在又无所不在,一无所是又无所不是,关键就看我们的“悟性”如何——迷,则云遮雾障;悟,则了了分明。
佛法有“空有不二”、“空有同时”的提法。《心经》上有四句话:“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;空不异色,色不异空。”尽管许多学佛的人都能把《心经》倒背如流,但真正理解这四句话的并不多。这里的“色”,狭义指物质,广义指万有。由于本质是表象的内涵,故称“空即是色”;由于表象是本质的显现,故称“色即是空”;由于本质与表象相表里,统一而为宇宙,故称“空不异色,色不异空”。可见,这四句话正是对宇宙本体的精当表述,只可惜太简炼,难于为大众所理解,甚至反而引起许多误解。

这里有个最大的难题,就是宇宙本原之“空”究竟如何证明?这就要涉及一个“亲证”(或称“体证”)的问题了。
什么是亲证(体证)?这里用一个例子来比喻。比如,我们说某人的本质好,某人的本质不好。这个“本质”便是隐性的内涵,可以相当于“空”。其深层的表象,是意识(心念),但这还是较为隐蔽的,可喻为物质、能量、信息“三要素”(狭义的“有”)。其浅层的表象,是言语和行为,可喻为由“三要素”组合而成的万事万物(广义的“有”)。

我们说某人的本质好与坏,如何证实?只能通过其表象去推论,而无法直接加以验证。再说得明白一点,这种本质的好坏表现于行为,但不能从解剖其四肢去发现;表现于言语,但不能从解剖其口舌去发现;表现于意识,但不能从解剖其大脑去发现。如何证明其本质的好坏?只能通过具体接触去观察、去感受,这就叫亲证(体证)。倘若别人亲证了的东西,你坚持不信,那就只好请你自己去亲证了。

作为宇宙本原的“空”,由于是本质的、内涵的、隐性的,同样只能通过推理去论证(即佛法所谓“悟”),或者通过修行去体证(即佛法所谓“证”)。如果执意坚持只有科学实验才可信,就等于坚持通过解剖去发现一个人的本质,或通过仪器去检验一个人的好坏,这岂不是很荒唐吗?其实,科学的认知范围是相当有限的,绝非全知全能的。作为宇宙本原的“空”,尽管还不能用科学手段加以验证,但绝不能凭这一点去否定其实在性。

“空有”理论的意义何在?其重大意义就在于:要想真正认识“有”,必须深入研究“空”;而我们之所以研究“空”,目的还在于更好地驾驭“有”。简言之,知“有”必须知“空”;究“空”为了究“有”。二者既不可偏废,也不可偏执。

佛法讲“三空”——“我空”、“法空”、“空空”。所谓“我空”,就是将“我”(主观世界)看空;所谓“法空”,就是将“法”(客观世界)看空;所谓“空空”,就是将“空”也看空,也就是空而不空。
怎样才能将“我”与“法”看空呢?就是要认识到一切事物(包括自身)都是“四大”、“五蕴”之聚合,本质皆空。

所谓“四大”,即地、水、火、风四大元素(“四大”又统称为“色”)。换成科学语言,就是各种物质元素。
所谓“五蕴”,即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五种积蕴。换成科学语言,就是物质(色)、感觉(受)、反应(想)、言语行动(行)、思维(识)。由于“四大”统称为“色”,属于“五蕴”之一,因而“五蕴”包括“四大”。

所谓“五蕴之聚合”,就是指一切生命体(包括人类)无非一定元素(色)的组合,接触一定的环境(受),产生一定的反应(想),付诸一定的言行(行),形成一定的思维(识);然后又在思维的支配下,选择环境,实施言行,以求得到某种感受。如此循坏往复,便是整个生命过程。

既然天地万物只是“四大”、“五蕴”的聚合,而所有这些“四大”、“五蕴”又都是宇宙的表象,统属“有”的范畴,也就都是空虚不实、空幻不定、并且终归空寂不存的。无论外界的客体还是自我的本体,都是各种因缘的聚合,都是本质的某种表象,故谓之“假有”、“幻相”。正如禅宗六祖惠能所说: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。”

宇宙万物就这样聚聚散散,生生灭灭,一刻不停地变异流转,所以其本性皆空。万物尚且其空如此,万事更是其空可知。
明代洪应明所著《菜根谭》有言:“山河大地尚属微尘,而况尘中之尘?血肉身躯且归泡影,而况影外之影?非上上智,无了了心。”(概论第362)这就是说,在浩渺的宇宙之中,山河大地也只不过小若微尘,何况这“微尘”之中的区区万物?我们人体这个血肉之躯最终都要化归泡影,何况这“泡影”之外的功名利禄?不能达到很高很高的智慧,便无法了了分明地认清万事万物的空幻本质。反过来说,只要弄清了这些道理,也就不难领会“我空”与“法空”了。

怎样才能将“空”也看空呢?所谓“空空”,就是空而不空。这就要认识到,“空”并非一无所有、一派死寂的“顽空”,而是蕴含妙有、充盈生机的“真空”。
刚才讲万事万物空虚不实,是说不实在,不是说不存在;讲万事万物空幻不定,是说不恒定,也不是说不存在;讲万事万物终归于空寂不存,是就具体事物而言,不是就整个宇宙而言,一件件事物归于空寂不存,不等于整个宇宙也归于空寂不存。

前面已经讲了,“空”作为宇宙的本原,是其大无外、其小无内、遍宇不虚、亘古不灭的;“空”作为宇宙的本质,虽然隐而未显,无形无象,蕴含于作为宇宙表象的万事万物之中,看似一无所在,实则无所不在;在“成”、“住”、“坏”、“空”纷纭变化的宇宙之流中,“空”是天体一轮演化的终结,又是天体新一轮演化赖以发端的前奏,因而是整个宇宙演化链中衔接毁灭与新生的重要一环。

作为宇宙表象的万事万物,自然不等于作为宇宙本质的“空”,就这个意义而言,万事万物一无所是;但万事万物都是“空”的显化,也就都蕴含着本质的“空”,就这个意义而言,万事万物又无所不是。换句话说,如果停留在事物的表面,便一无所是;倘能透过表象看本质,则无所不是。

就连对于佛法,也应如此看待——如果浮在表面,只知咬文嚼字,执着于文字之相,那么,即使把整个《大藏经》背得滚瓜烂熟,也一无所是;反之,如果深入精髓,融会贯通,则任何一本经、一首偈,都无所不是。《金刚经》有言:“若人言:如来有所说法,即为谤佛。”释迦牟尼佛说了几十年法,为什么不承认说了法呢?就是教人们不要把佛法当作僵化的教条去死记硬背、生搬硬套,因为那样就一无所是了。禅宗有言:“佛法在哪里?佛法在屎尿中。”为什么?因为透过屎尿也可以领会“净”与“垢”、“世间法”与“出世间法”等大道理。关于这一点,后文第四章(佛法的修行观)在谈“无净无垢”的时候,再作说明。
由此可见,“空”并非一无所有,而是蕴含妙有的(虽未显化为“有”,却是“有”赖以显化的本原);“空”亦非一派死寂,而是蕴含生机的(虽未显化为新一轮天体,却是新一轮天体赖以发端的源头);“空”不等于任何一件具体事物,故一无所是;但“空”又不离于每一件具体事物,故无所不是。如此空而不空,即是“空空”之所谓。
当我人们领悟了“我空”与“法空”,便不至于认虚为实、以妄为真、迷惑于虚幻的表象;当我们领悟了“空空”,便不至于沉溺于空、枯寂于空、迷失掉本具的佛性。

  只有不惑于虚幻的表象,才能不被富贵荣华、功名利禄之类牵着鼻子走;只有不迷失本具的佛性,才能生起大愿,付诸大行,实现积极的人生。对于这些问题,下文还要作进一步的阐述。

  三、关于“特异功能”
  万般神通皆小术,惟有空空是大道。
最近十几年来,中国兴起了一阵又一阵的“气功热”,同时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的“气功师”,而且在国外引起了不小的反响。对此,有褒有贬,争论不休。我在这里,只作理论上的研究,不介入具体人的是非。也就是说,我在理论上肯定气功修练与特异现象,但不等于肯定哪一个气功师及其特异功能。这就象肯定中医理论不等于肯定每一个中医师,因为其中鱼龙混杂,是不可一概而论的。

究竟有没有“特异现象”?有。其实,所谓“特异”,本身就并非“特异”,只不过是尚未解开之谜。一旦解开,便无谜可言,也就无所谓“特异”了。而且,所有的“特异功能”,是每个人都具备的,只不过在一般人身上隐而未显罢了。
要想弄清这个问题,必须先弄清一个“全息对应”的问题。

当代科技已经发明了“全息摄影”。在这种“全息照片”上,其任何一个局部都包含了整体的全息。就是说,如果你把这种照片撕成许多小块,只要通过全息技术处理,那么每一个小块都能显现整幅照片的完整图像。这是一种全息对应关系。

人体的一个受精卵为什么会发育成一个有头脑、有四肢、有内脏的完整的人?就因为受精卵包含了整个人体的全息。这是又一种全息对应关系。
不仅卵细胞如此,而且人体的其它细胞也都蕴含其整个肌体的全息。不少科学家认为,从某人身上取下一个细胞加以培养繁殖,可以“复制”其本人,这就是所谓“克隆”技术。其根本依据,便在于这种全息对应关系。

  还有没有其他的全息对应关系呢?还有,而且很多很多。
例如,中医的“耳针”(即在耳朵上扎针去治疗全身的疾病)之所以有效,就因为耳朵的穴位与整个人体相对应。近年发现,不仅耳针有效,脚针、手针也都有效。
再如,若把天文学家拍摄的星系、星云照片跟原子模型加以比较,便会发现二者非常相似。其实,一个个极小极小的原子与一个个极大极大的星系之间,也是相对应的。
象这样的全息对应关系,人们已经发现很多,而且越发现越多。
由此,我们不难想见,作为一个个“小宇宙”的人体,与整个宇宙之间,也存在着这种全息对应的关系。这个问题,在佛学、道学和易学中本是早已认定的,只是现代科学还未能实证而已。理解了这一点,便不难解开“特异功能”之谜了。

人们常说“物质不灭”。其实,物质是会“湮灭”的,倒是那看似虚无的信息,特别是隐性的信息,才真的不灭——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,实则以某种“场”的形式永久地存留于宇宙之中(不妨称之为“宇宙信息库”吧)。
这种“宇宙信息库”,其实跟电脑数据库是一个道理,只要掌握一定的技术,任何人都能从中提取所需的信息;反之,若没有掌握一定的技术,便会感到神秘莫测。正因为如此,某些人通过“宇宙信息库”去感知他人和异地的信息,便成为遥视、遥感等“特异功能”,这有什么神秘的呢?

这些“特异功能”,有的人是与生俱来的,有的人则是通过练功、参禅、修道而实现的。其关键,就在于自身的“思维频率”跟“宇宙信息库”是否处于同步状态。与生俱来者,仅因其“思维频率”恰巧与“宇宙信息库”的频率同步而已,其概率必然是极低的。至于修炼者,则如同我们将收音机或电视机调整到与发射台“同频”一样,其概率是相当高的。

为什么“特异功能”存在明显与不明显、清晰与不清晰、稳定与不稳定等等差异呢?这也跟我们收看电视节目一样,一则电视机质量有所不同,二则所处环境与天候有所不同,三则调频的准确度有所不同,因而有时有声无像,有时有像无声,有时出现噪音,有时出现“雪花”……只有在电视机质量优异、所处环境良好、当时天候正常,而且调频准确的情况下,才能够图像清晰、音质纯正、色彩逼真。可见,这些差异是“特异功能者”自身的修练程度以及特定环境等差异所致。

为什么说“特异功能”人人皆备,只不过隐而未显呢?这就象收音机和电视机,任何一台都具有收听和收视的功能,但电流不通不行,频率不调不行。一般人之所以没有显出“特异功能”,仅因为他那部“机器”尚未开通,或者虽开通而未调频,并非不具备收听和收视的功能。所谓“修练”,其实就是这种开通和调频的过程。因此,某个人具备了“特异功能”,并不是他通过修练从外界获得的功能,而是他通过修练从自身开发的功能。当代有个很时髦的字眼,叫“开发潜能”。其实,修练正是对自身潜能的开发,而且是最有效的开发途径。

从上面的论述,我们得知,一切修练都是“调频”的过程,不同的只在于人没有旋钮可拨,是靠调整心态来实现的。而所谓调整心态,就是使自己的情绪逐步趋于平稳,使自己的意念逐步趋于专一,也就是修练上所谓的“入定”。
人一旦真的“入定”,各种本具的“特异功能”便开始显现。“入定”的时间越长,“入定”的程度越深,其功能便越强大、越稳定。
佛法中有“六神通”一说,即天眼通、天耳通、神足通、他心通、宿命通、漏尽通。大致说来,天眼通相当于遥视功能;天耳通相当于遥感功能;神足通相当于遁形功能;他心通是透知他人内心活动的功能;宿命通是追溯自身与他人往事乃至往世的功能;漏尽通则是排除了一切障碍而达到的全方位功能,也是佛家特有的超级功能。

这些“神通”,在一般人看来,简直神奇得令人叹为观止。但在佛法看来,这些“神通”皆属“有”的范畴,并不是高层次的,唯有“空空”(空而不空)才是至高无上的正道。所以佛法有云:“万般神通皆小术,唯有空空是大道。”
这就是说,佛法肯定各种“特异功能”,但并不看重这些“特异功能”,尤其反对向别人炫耀这些“特异功能”。其实,历史上许多高僧都有很高的功能,但他们绝不轻易显示,更不拿来乱用。由这一点来反观现在的“气功大师”,其所作所为也就值得检点了。

这里需要强调的是,“见”有正邪之分,“念”有正邪之分,“定”有正邪之分,功能也有正邪之分。
正见,是对宇宙和人生的正确见解;正念,是指利人以自利的正确观念;正定,是指没有丝毫贪鄙之心的纯洁境界;因而正规的功能仅仅是循正道继续修练的需要,绝不带任何功利之类的邪气。
所以,修练之道,贵在修德,以修为主,以练为辅。唯有德高者,才能涵养浩然正气,才能激发纯阳之功。这才是利己利人的正道。不然的话,满脑邪念,满身邪气,纵然能够开发出一些功能,也只会害人害己。
至于练功者的言行,应当是自身高尚德行的自然表现——有德则言善行端,无德则言险行卑。因此,正确评价一个气功师,不是看他的功力大小,而是看他的德行高低,凡是贪名贪利的,便不值一提。真想通过气功为社会造福,只有一个办法,那就是正正派派地传功,一方面以修德的意义去教导别人,另一方面以自己的德行去感染别人。这样,别人因修德而净化心灵,天长日久,许多病就不治而愈了(其实这正是最好的心理治疗)。同时,德行高的人越多,对社会风尚的好转越是有利,这才是真正的为社会造福。

修德究竟指什么?简单讲就是要存善念、出善言、施善行;深入讲,就是上面所说的“正见”、“正念”、“正定”——无“正见”不树“正念”;无“正念”不入“正定”。

这里要澄清一点看法。所谓“定”,并不专指盘腿打坐的“禅定”,而是指思想高度集中的一种精神状态。就是说,当一个人专心专意地做某件事或思考某个问题的时候,对周围的环境视而不见、听而不闻,他其实已在“定”中。最高层次的“定”,是“不定而定”,即达到行、住、坐、卧皆在“定”中。因此,一个人只要对宇宙和人生有了正见,树立起利人以自利的正念,并且兢兢业业、尽心尽力地奉献于社会,他实际上常常处于“定”中而不自知。这样的人,即使根本不懂任何修练,也等于在不断地修练。这就叫“不修而修”。

学佛也是一种修行,而且是最高层次的修行,远非一般气功修练可比。因为,气功修练最多只能祛病强身、延年益寿,大不了再出点功能;而学佛则可以破迷开悟、超凡入圣。
所以,尽管佛法承认“特异功能”,许多高僧大德也确实具有各种神通,但这绝不是学佛的根本,也不是学佛之人应当追求的东西。西藏大德恰美仁波切说得直截了当:“末法时代最大的神通是能够持守清净的戒律。”因为,神通再大也抵不过业力。人们不应当去追求那些功能以求炫耀自己,那样做是在造恶业,是有害而无益的。须知,学佛的根本在于修心——心念不正,纵然皈依再久,仍在佛门之外;心念一正,即使没有皈依,已是佛门中人。

综观本章,可以看出,佛法所讲的“空”,是具有深刻而丰富的内涵的,即所谓蕴含妙有之“真空”与“慧空”,而绝非一无所有的“偏空”与“顽空”。

  不少人以“四大皆空”来概括佛法,并以此认定佛教是虚无主义,这实在失之偏颇。因为,“四大”统属于“色”,而“色”仅仅是“五蕴”之一,佛法讲“五蕴皆空”,岂止是“四大皆空”?再说,就连“五蕴皆空”也仅仅属于“三空”之中的“法空”与“我空”,仍不能概括佛法之“空”的全部内涵。可见,以“四大皆空”来概括佛法,是非常狭隘的。至于将佛教误解为虚无主义,则是对佛法之“空空”(空而不空)毫无所知。所有这些说法,显然都是对佛法既不了解更不深究而导致的偏见和谬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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